垂涎(87)
医生:......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是理应被载入和慈院史的一天,也是和慈信息素专科的医生们最为震惊的一天。——在花咏E型血事件后,他们又拿到了盛少游的验血报告。
一时间,和慈信息素科倾巢而出,全员会诊,反复确认各项数值。
“孕酮12.6ng/ML?”王主任诧异地问生殖内分泌科的医生:“你确定不是检验科的检测仪故障?”
被临时喊来加班的生殖内分泌科医生头痛地按揉额角:“已经查过好几次了。要不是我亲眼看着检验科出的报告,我都怀疑我昨晚喝的酒还没醒。”
“可这怎么可能呢!”王主任指着检测报告,眼珠瞪得快要脱眶:“病人是个S级的Alpha?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孕早期???”
“可是王主任。”生殖内分泌科的医生曾是王主任的轮转生,他小声地提醒昔日的导师:“他的伴侣,也就是今天因为腺体受伤入院的那位花先生是位E型血的Enigma。”
王主任:......
9:00P.M. 信息素科,主任办公室。
被只活在科普书籍中的Enigma瞪着,纵使是接诊经验丰富的王主任也压力山大,神情越发肃穆。
他指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验血报告,低沉地问:“病人自己还不知道?”
“嗯。”花咏点了点头,反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他雪白的后颈上贴着厚重纱布,失血的脸异常素白,但表情却很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欣喜。
“你确定这份验血报告没错?”
“是。”医生显然没有他这份好心情,语气沉重又担忧:“尽管盛先生的代谢能力很强,血液里的药物残留指标,远远低于同样遭遇的普通人。但考虑到不明药物史,我还是建议你们慎重决定。”
“慎重决定什么?”花咏翻动着验血报告,问:“决定它的名字吗?”他微微地笑了起来,口吻非常温柔:“我们会的。”
王主任沉默了一小会儿,叹了口气,直白地说:“老实讲,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你们留下它。”
花咏仍保持着微笑,牙齿雪白,抬头看向他,“你是在建议让我的Alpha打掉我的孩子?”
医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却仍旧坚持:“我知道,这很难令人接受,但不明药物摄入史——”
“在我的Alpha面前,请收起你不必要的建议和担心。”花咏珍惜地摩挲着手中的化验单,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来,语气和善地同他商量:“别给我找麻烦好吗?医生。”
他的尾音很软,可属于Enigma的一丝信息素压迫,还是让等级并不低的王主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刚受了致命伤、后颈还贴着纱布的青年人,漂亮得像昂贵关节人偶的橱窗里相貌绝美的王,是脚底下永远标着一大串零的、那种稀缺的限量版。
在办公室最普通的白炽灯下,他天然精致的侧脸,仍然美得充满距离感,一双弧度完美的眼中含着和煦笑意,红润的嘴唇微微勾着,显得十分纯良、温驯。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阅人无数的王主任下意识就觉得怕。
或许是因为Enigma不足十亿分之一的血型概率,又或许是因为花咏的下颌线弧度过于凌厉,线条流畅,完美到不近人情。
这位让人心生畏惧的美貌青年,根本不只像一个单纯得知伴侣怀孕的新手父亲,而更像某个觊觎着世界级的珍宝,并最抢获它的宝藏猎人。
他的表情兴奋而沉迷,反复确认化验单上的结果,细长莹润的手指紧紧握着那张纸,如同攥着世上绝无仅有的那枚宝石。
痴迷,贪婪,狂喜,执着......
在珍视的心爱之物面前,他人但凡起念,也已是死罪。
这是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宝藏。
谁敢跟他抢,谁敢挡他的路,他就要谁的命。
“Enigma的孩子没那么脆弱。”花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冲王主任微笑:“谢谢你告诉我结果,不过——”
“——劳烦管好你的嘴。”花咏把一张写了一串零的支票推给医生:“我会很感谢的,医生。”
第59章
盛少游是在晚上十点多突发的呕吐。
盛少清约的餐厅实在太烂,他晚餐吃的少,醒来没多久就开始觉得饿。
花咏逼着沈文琅带上晚餐去到盛少游病床前,为他先前恶劣的态度赔礼道歉。
沈文琅当然一万个不乐意。以他的脾气,这要是放在平时,哪怕迫于花咏的淫威,他也不可能向盛少游服软。
无奈花咏手段多多,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他一贯很会掐人软肋,轻飘飘地对沈文琅说:“这样吧文琅,只要你带上晚餐去给盛先生道个歉。我立马把那天在宴会上拍到的那个Omega的照片给你。”
见沈文琅明显犹豫,花咏微微笑起来,问他:“那个Omega,你很喜欢他的味道吧?”
“谁喜欢啊?!”
“啊?难道不是吗?”花咏压根不相信,毫不留情地戳穿沈文琅:“不喜欢还抱着人家睡了一晚上?你平时不是闻到Omega的味道就会吐吗?文琅,不出意外的话,那个能爬上你床的Omega,就是你脱单唯一的希望咯。”
花咏的谈判技巧实在不怎么样,无奈手里的筹码太大。——沈文琅实在很想知道那个该死的Omega究竟是谁。
他心里有种隐约的预感,不坏,但也没有很好。
那天晚上实在有许多蹊跷,而最让沈文琅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高途会突然消失。
难道......
难道高途和那个发热的Omega一起算计了他?所以才会突然着急忙慌地同他提辞职?
不对,不应该啊。
如果高途真的和那个乱爬人床的Omega一起算计了他,那他大可不必辞职,而应该以此为筹码大敲一笔竹杠。
那个温吞、木讷,居然敢为了一个大肚子的Omega就和他提离职的蠢货,难道连敲诈都不会吗!
想到这里,沈文琅又恼火起来。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高途了。
秘书处和人事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废物,连个拖延的借口都找不到。他们的无能拖累了沈文琅,叫他只能白白焦躁,眼睁睁地看着搬去离他很远地方办公的高途,交接完工作,于三天前彻底离开了公司。
秘书组组长曾经戏称,说高秘书是董事长的灭火器。
只要有他在,哪怕沈文琅再暴躁生气,也只会冲他一个人发火。
沈文琅的性格有些奇怪,对外他并非不好相处的老板。
他的刻薄、毒舌和口是心非,常常只对高途一个人发作。
“沈总老爱和高秘书撒娇。”听说高途要辞职,秘书处的其他同事都极力说服他留下。
“高秘书,别走吧。咱们沈总那么看重你,我要是你,肯定舍不得走的。”
“就是啊,高秘书,你要是走了,我们以后就再也看不到沈总撒娇了!”
“什么撒娇啊。”高途闻言,也只无奈地笑笑。
这些天,他胃口很差,精神也很萎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瘦得脸颊都明显凹下去。
“你难道不觉得沈总老是爱跟你撒娇吗?”一位Beta女秘书边说,便清了清嗓子。她装成沈文琅的口吻,对高途说:“高途,我要喝老白茶,要煮不要泡,你亲手去煮。”
高途无奈更甚:“这算什么撒娇啊。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什么本职工作啊!”那位Beta女秘书不赞成地反驳他 :“明明就是沈总跟高秘书撒娇嘛!就算这个不是撒娇,那上次他让你帮他写回忆录是怎么回事?”
“什么回忆录?”
“就是我们上学那会儿流行的,很老土的,互相交换信息的那种呀!”
“哦,那是同学录。”高途笑了笑:“我和他同校,同一届,只是不同班。毕业那天,我家里出了点事,就没有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也没写过同学录。那天,正巧聊起读书时候的事,沈总一时兴起才让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