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20)
这本书上教了骨度分寸法和指寸法取穴。骨度分寸法最早见于《黄帝内经》《灵枢·骨度》篇,花咏读了整本《黄帝内经》却仍然摸不准法门,他尚未能取准自己想要的穴。
但好在,花咏一向很有耐心。他最擅于慢慢地探索,也坚信最终一定能得到。
第13章
花咏光明正大地站在床边,摸捏盛少游的头、颈、脊、背......大量精油的滋润下,他可以顺滑地摸着盛少游的椎骨,一节节地数,纤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颈椎最下方后侧一个明显的隆起,那是第七颈椎的棘突。
无论Alpha还是Omega,其最最脆弱的腺体器官都处于覆盖着隆椎的皮肤下方。
屋内的兰花香气浓重了一些,混着与市面上最热门的醉枝香味很接近的一种的木香,香味馥郁得如同身处花草市场。
而正在他掌中轻轻跳动着的,就是那醉人香味的来源,比醉枝或其他任何仿冒的香气都更动人心弦。
花咏按了大概四十分钟,把盛少游从头按到了脚,最后又在他的环跳穴附近按了两把,酸麻胀痛的感觉让盛少游不由重重一哼。花咏便立马住了手,轻轻推了推盛少游的肩,低声说:“盛先生,我按好了。”
盛少游便坐起来,平日永远一丝不苟的头发蓬乱着,让他看起来没有人前那么难以接近,也没那么凶了。
“按得不错。”盛少游说:“花技师可以持证上岗了。”
花咏便笑了,一双手在灯下泛着润泽光晕,但还是没有眼睛亮:“谢谢盛先生。”
盛少游又想吻他了,握着秀气纤瘦的胳膊把人拽到面前,“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给我当练习对象。”
盛少游笑了:“我很荣幸做你的对象。”
四片嘴唇又贴近了,在彻底相接之前悬空地停下,像悬而未决的心意或悬念:“你要怎么谢我?”
花咏便又主动了一次,秀气的鼻尖轻轻抵上盛少游的脸颊,张着嘴同他接吻,吻出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泽声。
分开时,唇间还缀着不肯断的银丝,花咏的瞳孔颜色都深了一些,灯光下眼白微微发蓝,盛少游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去按摩床上,花咏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跌坐到床上去,仰着脸叫他:“盛先生。”
盛少游被他看得着火,却偏偏不能太急,生怕吓着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去洗手。”花咏推开他站起来,动作看起来还是慢吞吞的,却又快得让盛少游抓不住。
等他洗完手出来,盛少游已穿上了睡袍,倚靠在床边看他的推拿书还有花咏认真记录的笔记。
“学得挺认真。”
花咏点了点头,表情也很认真,对他说:“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到底,一定得认真。”他的嘴唇还很红,盛少游没什么表情地盯着眼前被自己吸成深红色的嘴唇,问他:“接吻也认真吗?”
花咏便脸红了:“嗯。”
“那恋爱呢?”盛少游一副悠悠的样子,语气不疾不徐,问花咏:“怎么样才算认真?得奔着结婚?”
花咏本来很害羞的表情冷却下来,又重新变得平静。好像他从来没考虑过要和盛少游结婚,殷红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因为不知道怎么答,所以干脆不答了。
花咏做什么都很认真,亲手做的饼干不比外面卖的差,不会按摩但也愿意认真地学。和盛少游谈恋爱也是,他们认真地从互相了解开始,认真地培养感情,认真地从最基本的接吻开始,没有逾越。
盛少游本来还担心花咏谈恋爱谈得太过认真,一定得奔着一个结果去,这会让从没想过要结婚的盛少游有压力。
但此刻没能得到意想中的答案,盛少游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高兴。好像只要最终花咏不肯嫁给他,那陪他一起认真恋爱的盛少游就吃了天大的亏。
这个周末,他们一起在家做了可可口味的饼干。但因为沉迷接吻,烤焦了两炉。等到第三炉入烤箱时,花咏便蹲在烤箱边等着,盛少游走过来摸他的脸,他立即如临大敌,讨饶般地扬起脸,软软地说:“盛先生,低筋面粉和黄油都用完了,再这样,你就没有饼干吃了。”
盛少游觉得好气又好笑:“摸一下都不行?”
“不行。”花咏轻轻推开他的手:“你这样我会分心。”
盛少游却充耳不闻,他根本不想吃饼干,只想摸一摸这朵会做小饼干的兰花,手指不依不饶地蹭花咏的下颚线,满意地看着花咏连脖子都泛起粉。
低声地评价说:“花秘书好认真啊。”
花咏盯着那炉饼干,头也不抬,“盛先生太黏人,而且不乖。”
“是吗?”手臂圈过花咏的肩膀,手指绕到胸前,握着尖窄的下巴,把那张漂亮的脸转过来,让他重新看着自己。
问:“我黏人吗?”
花咏的眼底泛起很轻的笑意,说:“嗯,很。”说着他凑过来吻了吻盛少游的嘴唇,鼓励他:“你要乖一点呀。”
尝到甜头的盛少游便好像真的乖了,松开他,等饼干出炉后才又恢复了黏人。
盛放生物的基因剪刀应用技术仍然没有进展,但技术小组的日子却好过了一点。因为盛少游最近的心情出奇的好,好到足以大赦天下。
就连那天有个非常不长眼的合作方,喷了“醉枝”的香水前来谈判,盛少游也没怎么为难他,大度地签下了合同。
陈品明默默地研究,很想找出能让上司保持心情良好的秘诀,最终他发现了其中的关窍。——花咏。
盛少游好像特别关注那个HS的花秘书,两人互动频繁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每天早会前,盛少游会和花咏通大概五分钟的电话,午休时则会花半个小时以上和花咏视频,到了晚上,盛少游会在路上和花咏打十五分钟的电话,然后他就到家了。——到花咏家。
要不是这个潇洒多金的S级Alpha是盛放最大的个人股东,也是盛放目前的实际控制人,陈品明都快要怀疑,盛少游是不是被HS那个年轻美貌的Omega给攻略了。
盛少游倒是很希望花咏可以快一点来“攻略”他。
可花咏虽然会红着脸和他接吻,擦枪走火时,甚至会用手给他纾解,闻到盛少游的信息素味道也会立马脸红,但就是不肯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盛少游不是个沈溺情/事的人,但成年Alpha对Omega有欲望是人之常情,花咏的屡屡推拒让盛少游有些恼火。
某次那朵兰花挣扎得过了,盛少游便彻底烦了,问他:“你每天下班回家身上都沾着沈文琅的味道,怎么轮到我就碰都碰不得了?”
花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
“盛先生。”他说,“我和沈总就是普通的同事。”这个Omega咬着牙,脸上有烈女被误会成娼妇的屈辱:“我是他的秘书,接触比较久的话,留有气味是难免的。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一回家就会洗澡,但你不要说得我好像......”花咏的声音哽了哽,难以启齿似地咬着嘴唇看向他。
盛少游被他看得没脾气,态度软化下来:“我没说你和沈文琅有什么,但你为什么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那Omega痛苦地闭上眼:“我有信息素紊乱症,还在治疗期,医生说禁止亲密行为,除非......”他又突然不说了。
盛少游便皱起眉头:“除非什么?”
“没什么。”
“花咏!”盛少游沉下脸:“我要听实话。”
“除非你愿意永久标记我。”花咏紧闭着双眼,眼睫颤抖地说,“我只能跟愿意给我永久标记的Alpha上床。”
永久标记?盛少游冷笑了一声,这朵兰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永久标记意味着性命的交付,是比婚姻更慎重的存在。为了上一次床,就妄想要他永久标记一个Omega?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盛少游沉默着,脸色阴郁,目光冷沉。
好在,花咏自己似乎也没抱任何希望,说完便自嘲地笑了笑:“但那怎么可能呢?你是盛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