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34)
他整个人的气势十分冷淡,与其说是公关,倒不如说更像是处子。
小O突然想起古代鬼怪小说里的桥段。冰清玉洁的仙侍不慎被鬼魅拖拽,跌落进煎熬的欲望地狱。
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冰魂雪魄的人物要多绝望,才会咬着手腕自戕。
......
盛少游一秒都听不下去了。
脑中不断浮现出花咏单纯害羞的笑脸。
他们过去那些带着太阳般柔和色晕的温存瞬间,让他坐立难安,有如万箭穿心。
我的兰花。
我的花咏。
一接多?他怎么能?他怎么肯......
那个脸皮薄的倔强Omega连接吻都那么生涩,盛少游得捧着他的脸,才不至于让他接吻接到一半就因为羞涩而逃跑。
被夺走Omega的S级Alpha,就快要发疯。
他痛苦地闭上眼,心口生生被剜走了一块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好似肺腑都破了。
荒芜的胸口敞开一个破败的大洞,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了,毫不怜惜地灌进去,在破损的肺叶中,发出有如破风箱般“嘶嘶”的沙哑气声。
盛少游想到花咏漂亮的脸孔,想到Omega白皙得连毛孔也无的皮肤,想到他连接吻都会害羞得发红的耳廓,想到他的信息素紊乱症......
那些去找乐子的Alpha不可能给他标记,他们会害死他!
盛少游无法自制地幻想着花咏被人裹着床单,满身是血地从房间里抱出来......
想到他的兰花曾绝望地张开嘴,去咬自己的手腕,只为求个了断。
盛少游的心都要碎了。
那截纤细皓白的手腕,他握着的时候,都不敢花力气,生怕一用力就折断了。
自己咬,得多疼啊。
盛少游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掐住了咽喉。
那些人一定不会像盛少游那样因为花咏说“停下”就真的停下来。他们根本不会管花咏高不高兴,只顾着自己。
额头死死抵住支在桌面上的手腕,眼睛不自觉地热起来,透明的水渍一滴、一滴地砸在桌面上。
盛少游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对艾珩说什么。
他近乎自虐,专心致志地想着,想到有人正在浇灌他的兰花,活泼泼的心脏被死死绞住,胸膛间怦然跳动着的那块肉,颤栗着,发出被搅碎的剧痛,就快要停止了。
“艾珩,把他带回来。我给你一个亿。只要你把他活着带出来,你立马可以带走这些现金,并永远赢得我的人情。”
艾珩摘掉耳机,揉了揉几乎被震聋的耳朵,擦着被汗水浸湿的额头说:“好吧,看在酬金数额巨大的份上,我就不额外索要医药费了。”
第22章
下午三点,X Hotel,9901房间内。
窗帘死死拉着,昏黄亮着的一盏落地灯是漆黑室内唯一的光源。房间内的兰花香气远不如沈文琅前几天来时那样霸道浓烈,但也依旧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常屿默默拿出两只特制的隔离口罩,善良地分了一只给脸颊上淤青明显的沈文琅。
沈文琅憋着怒火冷着脸拆开包装,戴上口罩后,伸出脚踢了踢雕工精美繁复的华丽床尾椅。
“把我底下的那些人打得妈都不认识!亏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睡大觉?”
这夫夫俩可真了不起,一个打他,一个打他的手下。合着,两人沆瀣一气,专挑他沈文琅一个人往死里搞!
这么一想,火气更大,嗓门也大起来:“都下午三点了,太阳晒屁股了!”
常屿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埋怨沈文琅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脸上拔须。
“唔——”特别从东半球定制的昂贵手工大床上,有个人影正裹着被子伏在床里,他的身量很高,但很瘦,裹着身体的被子微微地隆起,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线条非常美,只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淤痕,让人看一眼都心生不忍。
但沈文琅显然对床上躺着的这个,没什么怜爱之心,见他磨磨蹭蹭地不起来,又不耐地伸出脚踢了踢椅子。——不过他也只敢踢椅子,不敢踢床。
“吵死了。”床上那位终于懒懒地支起身体,不耐烦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沈文琅,天是塌了吗?”
常屿又瞪了一眼沈文琅,脸上责怪地写着:我让你别惹他的。
转过脸表情无奈地说:“天没塌,就是文琅前几天叫盛少游打了。”
床上那位祖宗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提醒过的,他很凶,要小心。”又问:“你还手了?”
沈文琅没好气:“不然呢?我就活该站在那让他打?”
“你碰他了?”
“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不懂。”小祖宗伸着淤痕明显的手臂,啪——地开了灯,脸上冷冰冰的一丝笑容都无,丝毫不见方才低笑时的温柔:“你打他哪儿了?”
“他他妈要掐死我,我就踹了他肚子一脚。”沈文琅拧着眉强调:“就那么一脚。”
小祖宗赤着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纤长白皙的两条长腿从松垮垮的睡袍底下钻出来,光裸的腿部皮肤上同样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他大咧咧地敞着前襟,大方地露出白皙平坦的胸口,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无数令人不忍直视的伤口和痕迹。
可本人却丝毫不在意,抬起线条优美的手臂,轻轻拨了拨头发。他侧过脸,视线冷冰冰地扫过沈文琅的右腿,那眼神让沈文琅本能地感到危险,头皮发麻。
室内的兰花味好像更浓了一些。
尽管戴着口罩,受到针对的沈文琅,还是感到后颈的腺体突突地跳起来,跳得生疼。
“下次不要了。”小祖宗绷着脸,轻轻地说,态度傲得像要人谢主隆恩一样。
沈文琅的脸更黑了一点。
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愿意?盛少游傻逼,上赶着挨你的X,老子又不傻!难道还上赶着挨他的打!?
下次!再也没有下次了!
但拿人手短,想到自己创业处筹措的资金,有接近一半是眼前这个青年给的,沈文琅又硬气不起来了。
算了,就当还人情了,这个恋爱脑的小兔崽子!
沈文琅头顶冒烟,暗自狂吐一阵莲花后,终于想起来说正事。
“以后教训下属,能不能请你下手轻一点?但凡从你房里出来的,没一个能正常开工。最后那八个,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躺着。”想到这儿,沈文琅啧了一声:“能麻烦你老人家,给我留几个不用住院的吗?”
“少了几十个妄想碰毒品生意的废物,地球就不转了?”床上那个祖宗斜靠在床头,一脸的皇帝样:“敢借用X控股的名义,肖想染指不属于自己的蛋糕,这是什么罪名,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我好不容易才带着这艘破船上了岸,谁要敢再弄脏我的甲板,我就要谁的命,这很难理解吗?”
“知道了。”沈文琅咬着牙,“以后不会了,谁敢再出纰漏,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小祖宗笑了笑:“这才对嘛。我知道,你带着大家做事也很辛苦。可是文琅,我够心软的了,不过是抽了几鞭子,四肢齐全地放他们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沈文琅:“你那叫几鞭子?再多几下,命都没了!”
小祖宗线条柔和的唇角勾了勾:“我没花力气,要是这都能死,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太弱了。”
沈文琅噎了噎,心想,怎么不怪你自己太强?强得像怪物!
一旁的常屿见沈文琅一脸不忿,生怕他和那小祖宗掐起来。
当面被这个易感期刚结束,下手没轻没重的青年用两根手指头掐死,连忙打圆场道:“老板易感期刚结束,就亲自管教不安分的下属,那是他们的福气。也足以证明老板对X控股正规化、合法化的重视,势在必行。”
床上闲散慵懒的青年一垂眼,长而密的睫毛盖住漂亮的眼睛,“不碰毒品是底线,管好你们的人,别再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