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76)
精神抖擞地睁开眼,花咏放大的脸撞入眼帘。
盛少游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花咏先他一步从休息室的大床上翻坐起来,发丝散乱,眼波水润:“我来给盛先生送文件,顺便陪睡。”
盛少游:......
“文件放外面的办公桌上就行。”盛少游捋了一把头发,翻身下床,居高临下地说:“秘书组有十七位秘书,如果个个像你这样,送个文件就要爬我的床,那我的休息室里根本挤不下。”
“嗯。”花咏弯了弯眼睛,眉眼温和地笑道:“可是有我在,他们连门都进不了,更别提爬你的床。”
盛少游懒得和他抬杠,转过身穿衣服。等他穿完,花咏也扣好了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
下午的工作非常顺利,临近下班,陈品明推门进来,提醒盛少游应该抽空去趟医院。
“您的信息素紊乱症早该复查,另外,靶向药的作用非常明显,董事长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医生说近期苏醒的几率很大。您要是有空......”
“知道了。”盛少游在一份报价材料上签下名字,放下笔道:“明天上午我去趟医院,复查顺带看看我爸。你看看行程上有没有调整不了的,有的话我再改时间。”
陈品明立刻调出备忘录,检查后点头道:“您明天上午的行程都机动性较强,下午时间也比较宽裕,可以把上午的事情都安排去下午。您看怎么样?”
盛少游颔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侧的花咏突然问:“盛先生有信息素紊乱症?医生是这么说的吗?”
陈品明:“是,而且是中度,本来上个月就要去复查的,但盛总一直没时间。”
“那明天我和他一起去。”花咏说,“尽管我觉得那应该是庸医误诊,但不管怎么样,这本来就是应该由伴侣配合治疗的病。”
这些日子以来,盛少游的信息素紊乱症比之前最严重时好了许多。他自己都已经忘了这茬,见花咏和陈品明讨论得起劲,不由有些好笑:“伴侣?我说你是了吗?就急着对号入座?”
“嗯。”花咏转过脸,如实地说:“盛先生实在太抢手了,身边好不容易才有个能坐的空位,我的确很着急。”他的表情太过认真,好像真的很在乎那个“位置”,谁敢跟他抢,他就立马弄死谁。
陈品明无辜吃了一嘴糖,却早已逐渐习惯,沉默地退出办公室,把私人空间留给难得认认真真,谈了场旗鼓相当的恋爱的老板和未来的“老板娘”。
第51章
“你说什么?”
就诊室中,盛少游不悦地皱起眉,望向医生的眼神也变得锐利。
信息素科的医生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却还是尽职地把医嘱重复了一遍:“您的信息素紊乱症好转明显,虽然有几项指标还是没达标,但要比之前好了太多。您最近有没有和伴侣同过房?”
盛少游:......
花咏:“他有。”
医生低下头翻看病例,对比着此前的数据,说:“我建议,您可以在下一个易感期仍然和那位Omega一起度过。如果可以,最好能保持一定频率的同房。他和您契合度应该很高,是位能替您稳定信息素的Omega。”
盛少游:......
花咏的脸色微微一沉,问他:“你教我的Alpha去和Omega上床?”
碍于盛少游撇过来的警告目光,花咏的一句“你活腻了?”卡在喉咙口没说,但眼神却已冷得仿若要杀人。
医生才刚步入中年,并不想短命,他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这位站在病患身后,漂亮得雌雄莫辨的Alpha青年,微微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当然,如果您二位是小众性取向,也可以尝试使用信息素匹配度更高的充/&气/&娃娃,看看接受信息素慰藉后,您……朋友的信息素紊乱症会不会好一些。”
盛少游:......
花咏:......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心情复杂的盛少游直奔住院部。
花咏问他:“盛先生,你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他让我和Omega上/&床。”
“不是。”花咏牵起他的手。
花咏的手指细而长,皮肤温软,但指骨的硬度却很硬,强势地插入盛少游的指间与他五指相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盛少游的耳后,他声音很轻地说:“盛先生,这段时间,除了我,你没跟别人上过床。”
“闭嘴。”
“哦,好。”花咏很听话,抿着嘴一路跟在他身后,待走到盛放的病房前,才指着嘴巴问:“嗯嗯嗯嗯嗯嗯嗯?(我可以说话了吗)?”
“不能。”盛少游残酷地说。
花咏便又安静下来,由他牵着,进了病房,一直走到盛放的床边。
途中,盛少游几次都想把手抽回来。但花咏的表情实在太温驯了,让他有些心软。等到了盛放床前,才终于认真花了点力气,打算抽回手。
不料,这个小王八蛋牵手牵得上瘾,细长的指骨像嵌在了他的指缝里,怎么也不肯松。
他真的好听话,盛少游不让他讲话,他就不讲,只用一双湿润的眼睛盯着他,那眼神叫盛少游莫名血压升高,心跳加速。
好像真的坠入了爱河。
如果对象是花咏的话,盛少游甚至觉得Alpha和Alpha也没什么不对。
这天,他们在盛放的病床前接了一个莫名的吻。
也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的。但等到意识过来时,四片嘴唇已然相接,他们急遽地喘息着,急不可耐地交换体温和唾液。
作为生来的驾驭者,两人都不甘示弱,抢夺着对方口中的氧气,契合度高涨,信息素交缠着,筑成一片牢不可破的茧把他们紧紧纠缠、包裹在一起。
X控股特效药的效用很好。昏睡许久的盛放好转明显,虽然,他的意识仍然算不上不清明,但近来开始频繁出现了短时间的清醒。有时是几秒,有时是十几秒。只是短暂的清醒并不持续,总不被人发现。
这一天,当他从黑甜的昏睡中醒过来时,正值清晨太阳最好的时候。十点多钟的太阳光线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投射在床前交缠的人影上,把世界照耀出一道亮眼的光晕。
盛放被刺目的光线激得眯起眼,他模模糊糊地辨认出,站在他床前和另一位男性青年拥吻的,正是他最引以为豪的长子盛少游。
年轻真好啊。
盛放扯了扯干燥的嘴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在父亲病床前,忍不住想要亲吻的对象,应该是深爱的人吧?
盛放努力想要看清那个Omega青年的脸,但失败了。眼皮重若千金,他疲乏地闭上眼,昏昏欲睡。
朦胧间,突然想到自己和初恋接的第一个吻。
那个和他一样,骄傲的、骨子里谁也看不起的孩子,终于也有爱的人了吗?
真好啊……
花咏大概是个铁肺,盛少游被他吻得逐渐缺氧。意乱情迷间,他感知到花咏微凉的手指正沿着他的后腰往下滑。
这个擅于引诱的小骗子,激烈地同他接吻,在凶狠掠夺他口腔中氧气的同时,一边抚摸着他敏感的腰臀,轻柔的动作里夹杂着浓重的欲念,却又如同安抚易感的小动物那样小心翼翼。
柔软的指尖灵活地下滑……
盛少游浑身通电般地一颤,背脊一下窜过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热意。他“唔唔”地示意花咏住手,可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花咏抱他抱得很紧,盛少游不得不用手肘狠狠顶开他,才得以气喘吁吁地中断。
“你疯啦?我爸还躺在这儿呢!”
花咏仍旧没说话,眼里水光更甚,非常温柔。
“说话!”
“抱歉,盛先生。”他又软软地开始道那种能让盛少游迅速心软的歉:“是我没有忍住。都是我的错。”
其实,哪儿有错?
年轻没错。
爱欲也没错。
......
当晚,X Hotel 9901号套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