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49)
可他和盛少游真的有差这么多吗?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明明是同一个父亲!明明就只相差两岁!
凭什么盛少游生下来,就是注定继承一切的嫡子!是人中龙凤!而盛少清却只能做仰人鼻息,卑微求生的寄生虫?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啊!
可直至今天,盛少清才终于发现,他和盛少游真的差太远了......
也难怪从小到大,盛少游从来不屑跟他斗。他根本没有把盛少清当做对手,因为盛少清不配。
盛少清连做盛少游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比起张牙舞爪的盛少清,倨傲冷淡、只要释放出一点点信息素,就能轻松压垮绝大多数人的盛少游,实在太遥远了。
他睥睨着匍匐在地的手下败将,就像太阳望着地上的尘埃。
原来,S级和B级比起来,真的是......云泥之别啊。
比不了的,他们比不了。
怎么办?要怎么办?
蜷缩在地上,双目赤红的盛少清咬着手指,焦虑地想。
啊,对了!那就让云变成雨,堕落到尘埃里来吧!太阳太刺眼,那就让乌云来遮住它!
是啊!盛少清没办法变好,那就让盛少游变烂吧!
失去S级的腺体,我看你还怎么继续狂下去!
来吧!和我一起!腐烂到烂泥里来!
第33章
经过一夜数次抢救,盛放转危为安,生命体征平稳下来。
盛少游熬了一宿,疲惫地回到家,手指刚按上指纹锁,门却已从里面打开。
花咏竟然也还醒着。
盛少游错愕地望着他素白的脸:“你怎么在这儿?”
入了秋,天冷下来,风呼呼地往门里灌。
他担心花咏感冒,拢着肩把人往屋里推,问他:“是已经醒了还是压根没睡?”
花咏顺从地被他一路推进玄关,软声地答:“我睡不着。”
盛少游明知故问,“为什么睡不着?”低头嗅了嗅花香柔和的后颈,疲惫的躁动顿时一扫而空,心中涌起被安抚的镇定。
花香浮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温和地缠绕着被选中的Alpha。
“担心你,所以睡不着。”花咏主动地抱住他,脸颊轻轻地蹭着Alpha的肩窝:“盛先生,你爸爸那儿,没关系了吗?”
“嗯。”盛少游的背微微绷起来,伸手回抱住他:“别担心,没事的,我都会处理好。”声音很低,像是讲给自己听。
Alpha的皮肤滑嫩而紧绷,肌肉不厚,均匀地覆盖在硬度惊人的骨骼上,蕴藏着巨大的爆发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抱着他的花咏,这是个顶级的Alpha,极其强大又十分温柔,他的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瑰宝。
“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不回家,你就自己先睡。”
“不要。”白皙的纤薄手掌紧紧贴住深色的布料,细长的手指抚摸着Alpha富有弹力的背部肌肉。双手圈着心爱Alpha的花咏像只耗光了力气的猫,十分困倦地往他肩上靠,“你回来了,我才睡得着。”
“别撒娇。”盛少游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想要我陪着睡,你出得起价吗?”Alpha的体温透过布料熨烫到掌心,花咏颤了一下,抬起头,湛亮的眼睛里透出认真的光:“很贵吗?”
那眼神好像在鼓励盛少游开个价,不论多少,花咏都愿意付,且付得起。
盛少游被他过于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故意地说:“嗯,很贵。你付不起。”
花咏望着他的眼睛里,那两盏光倏然灭了,眸光黯淡下去。
嘴唇抿了抿:“哦。”
夜灯昏黄,在他紧闭的唇上,开出一朵橘黄色的花。
“骗你的。”
被长浓睫毛盖住的眼睛又抬起来,目光一交一缠。
盛少游低下头,吻住那两瓣受了委屈的嘴唇,舌尖安抚地顶住贝齿,掠过柔滑的口腔。
“你还欠着我的债呢,再欠下去,卖了你都还不起,怕不怕?”
“卖给你,不怕。”
那吻好似蓄着电,让漂亮的眼睛重新亮起来,花咏按着他的肩,同他确认:“盛先生,真的很贵吗?”
那眼神执着、逼真,让盛少游相信,花咏是真的很喜欢他,不惜一切,也想要买他。
盛少游又笑了,抬起眼前尖窄的下巴,吻了吻花咏泛着水泽的嘴唇,说:“真的很贵。不过,我不卖给别人,只赊给你?好不好?”
花咏这下开心了,弯着眼睛笑起来,说“谢谢盛先生”还有“好”。
盛放的情况只稳定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盛少游没能吃上午饭,他在晨会议被医院的电话催回了急救室。
这个点,盛少清之流大概还没醒,抢救室门口只有盛少游和陈品明。
主治医生脸色灰败地脱下口罩,给他们打预防针:“人已经救回来了,但对信息素腺体肿瘤的晚期患者,我们能做不多。”
对此,盛少游早有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不过——”医生突然话锋一转,让家属的心脏跟着一抖,“我听一位做制药的学长说,X控股已经研发出了针对信息素腺体肿瘤的靶向药,但还在二期临床阶段,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可以联系上相关负责人,拿到尚处于实验阶段的药品,那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陈品明简直不忍卒听,抬眼偷瞄盛少游的脸色,年轻的当权者面容冷峻,他的确是个优秀的决策人,哪怕面对生死,也能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与冷静。
但陈品明知道他一定很难受。回去的一路都异常寡言。
盛少游坐在司机那一面的后排,手肘搭在门把手上,身体靠着门,闭着眼眉头紧锁,看起来十分疲惫。这些日子被填满的工作行程和轮轴转的工作强度,让人几乎忘记他自己也是个被医生催去住院的病人。
为什么偏偏是X控股?偏偏就是最近处处和盛少游作对,专门和他过不去的X控股?!
盛少游头疼欲裂。闭着眼一路想到家,也没能想出个决策来。他残酷地说服自己,盛放死了就死了呗,死了最好,刚好趁早在股价继续下跌前,把他手里最后那10%的股份分了,卖掉了事。
公司是盛放的,又不是盛少游的。他干嘛不套现走人,要被那董事长的虚名拴住,替那个临死都不忘算计他的老东西,养一辈子的废物家眷?再说了,那又不是他一个人的爹,死了大家一块儿哭!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殚精竭虑地在这儿想办法?
死吧,赶紧的!死了干净。
“盛总,到了。”
盛少游抹了把脸,开门出去。
晚上十点,常屿从私人聚会上回家。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他一看,都是盛少游的。不敢怠慢,立刻回电,语气却十分平淡:“盛总,有何指教?”
“常秘书。”盛少游是一个人在书房打的电话,他下午从公司回家后,在书房坐到天黑。中途,花咏把饭菜端到书房,只差把勺子递到他跟前来。
盛少游勉强吃了几口,打发花咏出去,独自在书房踌躇难定,最终还是放下自尊心,给X控股的常屿打了电话。但电话没通,盛少游煎熬起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低头求人,都跪到人门口了才发现,屋里没人。
常屿两个小时后才回了电,嗓音平平的,态度客气但疏离。
盛少游深觉难以启齿,面上却不露辞色,笑道:“有些日子没联系了,常秘书别来无恙啊?”
“托盛总的福。”常屿说,“最近常在新闻上看到盛放集团的消息,盛总那么忙,怎么有空想起我?”
哦,新闻上的消息?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盛少游强笑:“是有些私人的事,想要请教常秘书。”
“洗耳恭听。”对这位板上钉钉的未来“老板娘”,常屿不敢不敬,却又不得不做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暗自祈祷,但愿不会因此遭到记恨,否则就他老板对这个Alpha的沉迷程度看,对方随意吹个枕边风,都能叫常屿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