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下事[种田](93)
这有点不要脸了, 林榆刚才还看见他洗手。这里还有别人在,他脸一红,胡乱把饼塞进贺尧川嘴里。
贺尧川嘴里甜了,心里也甜,像蜜糖一样。
打糍粑很累,手臂酸痛头发也乱。林榆踮起脚让他趴下,给他整理头发和衣领,又拿手帕擦擦汗,凑在耳边小声道:“今天辛苦我夫君了,晚上我烧锅热水,伺候你洗澡。”
林榆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他一笑。
贺尧川心神大乱,应了林榆的话:“好,晚上等你。”
这话含义很深,他眼里有些念头,借着后背宽阔挡住别人视线,偷偷低头亲一下。只亲亲碰碰总感觉不满足,又轻咬林榆嘴角。
林榆嘿嘿笑,狡猾地看着他。
到了夜里,贺尧川终于知道自己想多了,伺候洗澡是字面意思。
林榆把他按在木桶里,用今年刚晒好的整根丝瓜瓤给他搓,背都搓红了。他家小夫郎的力气全用在他身上了。
贺尧川一个壮实的汉子疼的嗷嗷叫,趴在浴桶边上想逃出去,被夫郎一把按住。
“别动,再搓搓,你都包浆了,夜里抱着你手都打滑。”
“丝瓜瓤搓软了,以后我好用。”
贺尧川:……救他。
其实村里找不出比贺尧川更爱干净的汉子了,夏天的时候每天都要洗澡,也会抹胰子搓一搓,变的香喷喷才抱夫郎。
这几天凉快,就没有天天洗澡,昨天偷懒了,今天又打糍粑出了一身汗,才搞成这样。
搓了搓很有效果,贺尧川背后的污垢都被搓干净,看着桶里的沉积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林榆一身轻薄小衣,露出一点白皙的小腿,侧躺着笑着招手,贺尧川自卑到没兴致提抢上阵。
“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生崽,快过来。”林榆藕臂一揽,搭在贺尧川肩上。
娶了他就偷着乐吧,谁家夫郎有他主动啊。
……
第一窝母鸡下蛋了,按照之前的承诺。城东的醉仙客栈要两百个,杨柳巷五味斋订一百个。
都是小本买卖,订了一次若是生意不好,第二次就不合作了。
前几天贺尧川去贾家庄送鸡蛋,庄子管家说,下月鸡蛋用不上那么多,家里少爷小姐们吃腻了,只送五十个就行。
这些都不是稳定的生意,贺尧川和林榆一早就猜到,他俩正琢磨新销路。
“陈老板说再帮忙问问,县里也不止酒楼馆子用鸡蛋,许多有钱的富户也爱吃。我们沿街叫卖,总能遇见一些顾客。”
林榆坐在旁边数鸡蛋,一个两个的,都塞进蛋箱里。
贺尧川把碎木屑填进去,蛋格之间有缝隙,填了木屑不容易磕坏。听林榆想去街上卖,他点头同意。
“再就是赌坊,陈老板也认识几个赌坊的掌柜。听说赌钱的人累了都要住在坊里,吃饭喝酒是必要的。要是能谈成,以后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贺尧川有些犹豫。
赌坊不是好地方,里面什么人都有,上至富户,下至三教九流,是个十分杂乱的场所。好人家都对赌坊厌恶,和赌坊做生意,说出去名声不太好。
他们虽说住在村子里,赌坊离的很快。但是人多嘴杂的,叫谁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他们在村里的名声也不好听。
越小的地方,人际交往越复杂。
贺尧川想想道:“不然再重新打听打听。”
林榆知道他的顾虑,但是赌坊是最烧钱的地方,随手一挥就是几十两,他俩见都没见过的数目。
饿了的人要喝酒浇愁,配两道下酒菜。赢了的人也高兴,留在赌坊通宵达旦。赌坊不仅仅只有赌钱,还是供客人吃饭睡觉的地方。
别说野鸡蛋了,就是金鸡蛋,对有钱的赌客来说,也是见怪不怪的。
林榆拍拍手上的木屑,跟贺尧川商量:“我们不自己去,找陈老板做中间人。云溪县野鸡蛋六文钱一个,我们五文半卖给陈老板,他跑一趟就能赚笔辛苦费,我们也省了更多的时间去跑别家,明年母鸡全部留下,下的蛋咱俩肯定忙不过来。游商赚的就是散钱,陈老板知道我们的好处,以后遇见新客,自然第一时间想到咱们。有他跑赌坊的生意,我们就轻松了,不用担心名声不干净。”
卖给陈老板是他的事,至于陈老板卖给他,他就不得而知了,村里人又不认识陈老板,就算知道野鸡蛋最终的去处,也说不到他们头上。
说白了,林榆争取做最大的野鸡蛋生产商,陈老板就是经销商。等以后规模扩大,他要给自家的野鸡蛋做品牌名,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家的野鸡蛋。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找顾客,而是顾客找上门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他俩先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发展。
不过说这个贺尧川不懂,他就用简单直白的道理告诉他。
贺尧川懂了,趁机摸摸夫郎。他这么聪明,不该奖励奖励?
林榆忙着装箱,贺尧川在旁边闲的,一会儿摸摸腰,一会儿拉拉小手,要不就眼神黏在林榆身上,眼里全是他家小夫郎。
林榆被他看的毛骨悚然,把筐里剩下的鸡蛋拿给他,“你实在闲,就把鸡蛋送给君哥儿。他肚子大了,最近心情不好。再问问还缺什么,我们去县里一并带回来。”
“不必问,今天王勇跟着一起去县里。”贺尧川告诉他。
君哥儿怀了身子情绪不好,又吐的厉害。王勇去县里买些酸果子回来,再扯两匹布给君哥儿和娃娃做衣裳。
林榆担心的很,“我们也买匹布,布料要柔软舒适的。我让娘教我做衣裳,也给娃娃做两身。你的衣裳不是短一截,再给你做一身厚实的,秋天冷了穿。”
贺尧川最近又长高了,林榆看他都要踮起脚,连亲亲的时候,贺尧川也要低头碰他,他只到贺尧川胸口了。
林榆难过了,怎么人和人差距这么大,贺尧川一八三,他才一七零,这不是矮冬瓜嘛。
贺尧川把林榆抱起来,让林榆踩在自己的脚上,笑笑说:“这样你就长高了。”
林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他家大川最会哄他了。
给君哥儿送完鸡蛋,他俩和王勇往县里去。王家有骡子,却驮不动三个人和一车货。林榆花十文钱包了牛车,贺尧川坐王勇的骡子,他和鸡蛋坐在牛车上。
看到王家的骡子,林榆羡慕的很。
不过等赌坊的生意谈下来,他就能找机会和陈老板谈合作,把鸡蛋卖给陈老板,他和贺尧川不必大老远跑来跑去,陈老板家里有马,直接上门来拉。
醉仙客栈人很多,院试刚考完没多久,书生们都住在县里,等着放榜公布成绩,这几天是最熬人的。
有钱的才住客栈,考不上还能回去继承家业,或者明年继续考。没钱的只能住鸡毛店,和别人挤在同一个脏乱的房间里。
李老板心情不错,笑呵呵接待林榆他们,还要留他俩吃饭。林榆摆摆手,他俩还要去别家送。
五味斋生意就一般了,店铺开在巷子里,做的熟客生意,只有一个小二在巷子口招揽。这条巷子里都是店铺,有卖酒的,还有卖杂货的。所以只订一百个蛋,还没贾家庄吃的多。
林榆和贺尧川一身木屑,他俩拍拍身上的灰,不慌不忙从街上过。
忽然人潮涌动,客栈里的人全部跑出来,一窝蜂挤向布告栏。街边几个游荡的书生,双目无神的空洞中也忽然明亮起来,跟着人群一起跑。
“揭榜了!快去看榜!”
这样的日子,叫林榆他们赶上了。林榆还是第一次见识古人科考开榜的场景,堪称壮观。
看榜的不止书生,更有好奇的路人,榜下捉婿的老岳丈。
“大川,我们也去看看!”林榆来了兴致,二话没说拉着贺尧川挤进去。
人太多了,林榆仗着个头小,在缝隙中间钻。贺尧川个头又太大,硬是往里面挤,别人都挤不过他。被林榆和贺尧川钻到前面去。
榜单是从右往左看,前面还有不少人,林榆实在挤不进去了。贺尧川一用力,直接把林榆扛在肩膀上,顿时视野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