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194)
杨兴才多大啊,二十多出刚出头吧,没有爹,外加一个生病的娘,没有容貌的妹妹,不靠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就在京城里置起了屋子,没有人不敬佩。
这会儿没人再说杨兴驴粪蛋子表面光了,全都是夸得:“哎呀,兴娃,你可真厉害啊,我表叔家有个哥儿,生得唇红齿白的,人也是个伶俐的,配你正正好,要不要我去帮你牵牵线?”
还有人注意到杨兴话语里的其他话,诧异道:“小妹的脸也能治?”
杨兴笑道:“是呢。”
中秋节前夕,杨兴请了徐鹿鸣吃饭,饭桌上问及他妹妹的脸,第二日,徐鹿鸣便叫他带着他妹妹去了徐府一趟,让姜太医仔仔细细给他妹妹看了脸。
虽然姜太医没说到底能不能治好,但他没说不治,而是说可以试试,不保证能不能治好,但能保证不会烂脸。
杨兴和他妹妹哪有不开心的。
别的大夫一看他妹妹的脸全都摇头说没法子,这么多年,就姜太医一个大夫说可以试试。
就算最后没有治好,最差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样嘛。
众人一听,杨小妹的脸居然会由姜太医亲自给她医治,心里别提有多酸涩了。
他们身上平时也有个小病小痛的,可请不起姜太医那样的神医与他们医治,就连前几日姜太医在城门口义诊,他们也因操持着生计不能前去。
待杨兴与人说完话,离开了胡同,拐弯回了家。胡同里跟过年的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爆炸起来:“这杨兴家可真是起来了,置得起宅子,也治得起病了,算得上我们浆洗胡同最出息的一户了。”
“何止是出息啊,那简直是本事大上天去了,我要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恨不得日日吹。”
“还是杨妹子有福气,苦尽甘来了,等她搬出浆洗胡同,女儿的脸也治好了,再有杨兴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子,以后的日子不知晓过得有多好。”
“哎呀,我们以前怎就没想着多多交好杨妹子啊,这要是交好了,他们搬出去了,我们也能时常去串串门子,万一后头有个好的时机,也能让杨兴扒拉一把不是。”
杨兴站在拐弯处,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再听到他们说自己孬的话,笑了笑,心情颇好地走回家。
“兴娃回来了,快来试试娘给你做的这件衣裳合不合身,明儿搬去新家怎么也得穿件好的。”
“大哥,我给你做了双鞋,你也得试。”
刚一踏进家门,杨母和杨小妹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杨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应了声:“就来!”
“……”
热热闹闹的八月过去,迎来有点凉风徐徐的九月。
这个时节上白班,一点都不遭罪,忙一天回去,身上还是清清爽爽的,不像夏日总是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一回家就想洗澡。
屋里的冰都叫人给撤了,徐鹿鸣想到京里冬天冷,正寻思着要不要在屋里弄上个跟在长丰县一样的铁炉子时。
这日,徐鹿鸣刚一踏进家门,姜大年就在门外丢了个炮仗,噼里啪啦放了好一阵。
徐鹿鸣捂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家里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笑着问道:“咱家这是出啥喜事儿了,连炮仗都放上了。”
赵二娘抱着绵绵,赶紧逗她:“来,绵绵,说家里发生了啥喜事。”
小姑娘张着长着小米牙的嘴,乐呵呵地说:“伯伯,伯伯,中啦!中啦!”
她可能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见大人们听她这样说,脸上欢喜得不行,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中啦!中啦!”
徐鹿鸣耳朵却有一瞬间的失聪,小姑娘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他还能不明白吗?
等那种欢喜过后的耳鸣声过去,他反复问姜大年和赵二娘:“爹娘,我大哥真中举了!”
姜大年和赵二娘也乐呵,亲家大哥有出息,他们面子上也有光啊:“真中了,西北来的信,家里木兰和幕荷他们都看过,千真万确!”
“太好了!”
徐鹿鸣高兴得合不拢嘴。
大哥考上举人,明年要上京来参加春闱,他在京城,爹娘肯定也会跟着来,他们一家总算可以团聚了。
赵二娘怕徐鹿鸣欢喜还不够,又与他道:“亲家来的信里,还不止说了中举这事儿呢,还说你大哥订亲了,订的亲家会先一步来京里,你爹娘把家里拾掇好,就跟你大哥一块进京,届时在京里举办婚礼,让你也能喝上喜酒。”
“好好好。”徐鹿鸣更高兴了。
先前大哥被退婚那事儿,他总觉得是自己在西南耽搁的时间太长,耽误了大哥,心里总存着份愧疚。
如今大哥把那件事放下了,他心里也舒了口气。
“木兰!”
一件大事尘埃落定,徐鹿鸣心里的开心没处宣泄,一回到屋,抱起姜辛夷转了圈。
古代的裙摆本来就长,这一转,转得姜辛夷裙摆飞扬,人也晕头转向得不行。
待徐鹿鸣稳定下来,脑袋不停在他身前蹭,姜辛夷捏住他的肩膀,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心有余悸地问:“干嘛啊。”
徐鹿鸣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好开心,我还想更开心一点。”
姜辛夷与他对视几秒,忽地笑了:“好啊。”
徐鹿鸣的眼睛亮得更厉害了。
“不过。”姜辛夷双腿夹在他腰上,五指掐起他的下巴,使徐鹿鸣被迫仰头看他,“你今晚得听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好多人,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多的人。
第96章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彻西北。
徐家门前迎来送往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每个见到徐家父母的人嘴上都会真心实意地说一句:“恭喜。”
实在是中举是件大事儿。
在大楚,中了举,就能谋官。
虽然只是低等的县丞、县令,可这也是官啊。是官就脱了农籍,一跃升为士籍。以后他们这些农人,见到徐家人再也不能点头打招呼,而是得行礼叫声官老爷。
谁不羡慕?
就连以前大家沦为军户,笑话徐家父母吃力不讨好,非要把家里孩子送去读书,中了秀才也枉然的人,也不再说那话,在徐家置席的这天,高高兴兴提着礼来,话里话外都是夸徐家父母,有眼见,能吃苦,把两个孩子都培养得这么好。
徐老大和杨秀莲听着乡亲们的吹捧,嘴角没有落下来过。谁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呢?
何况他们有出息的孩子还不止一个。
徐鹿鸣在京里当官儿就不说了,没见过,不知晓是个什么光景,可徐善学这回中举,从放榜到现在,来家里报喜的人一波接一波。
乡绅富户们争相来给他们家送钱也就罢了,连县里的县令都亲自到他们家来贺喜,夸他们是贤父贤母。
徐老大和杨秀莲只是个大字不识,只知晓在地里刨食的农人,何时有过如此风光时刻?
但这些都不是叫老两口最欢喜的,最欢喜的还是徐善学中举那天回来,说他要去提亲。
提得还是他当值县衙的县令家的哥儿。
老两口别提有多惊讶了:“你这是看上人家了?人家看上你了吗?”
不怪老两口有如此一问,徐善学在平坝县当师爷这两年,他们也经常去平坝县寻他,也跟苏县令和苏羡安打过一些交道。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点头之交,可人家堂堂县太爷肯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问好,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更别提苏羡安容貌气度好得不成样子。
有两次他们前去,人家还给他们送了自个做的吃食呢。
老两口回来一直说徐善学运气好碰上个如此没有官架子的县令,从未往两家能结成亲家上头想过。
即使现在徐善学中了举,老两口心里也依旧觉得自家儿子有点配不上人家,怕他们前去提亲就是自取其辱。
徐善学脸上露出好久不曾展露的舒朗笑容:“爹娘尽管去提就是,保管不会叫爹娘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