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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垃圾(52)

作者:凉凉生 时间:2025-05-19 11:56 标签:年下 HE 竹马竹马

  苟全撇了撇嘴,唇角耷拉下来,他哭起来,用手背擦掉眼泪:“我不知道。我不敢和我爸妈说,我和许殷默好上了。他们会打断我的腿。”
  天空亮堂堂,阳光将刺眼的光钉进苟全的眼泪里,他捂住眼,阳光晒不干他的眼泪。
  苟全说:“我本来就不是主动和他在一起的,我不要他了。我可以拥有平静的生活,都是他把我拉进来的,我不要他了。”
  他说这话时,许殷默恰巧上楼。许殷默走上前来,用袖子擦干净苟全的眼泪,他对我说:“让我和他谈一谈,你到另外一边跑道的长椅上去休息,可以吗?”
  我点点头。
  然后隐约听到苟全的哭声,接吻的声音,安慰的声音。我戴上白色耳机,靠着长椅小憩,做着关于春天和章言礼的梦。
  再醒过来,章言礼在我旁边,他腿上放着灰色便当盒,手里捧着手机,在完成开心农场里小火车的订单。红帽子小女孩Jenny很开心夸赞他。我轻轻地低头,向他靠近,嘴唇将要落在他的脸上时,他往后仰,躲开了我接吻的请求。
  “我找了你一个小时。”章言礼说。
  “我和苟全到楼上散心,”我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着不规则圆圈,“下次我会先向你报备。你可以先拨打我的电话,我会随时接听。”
  章言礼指了指我已经关机的手机:“你要怎么解释,我给你打了十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我怔住,随后干巴巴地说:“是我的手机不懂事了,我会教训它。”
  章言礼用后背推开我的额头,将灰色便当盒放到我面前:“吃完饭就下来,别在天台吹风。凉。”
  “你吃过了吗?”
  “要你管?”
  那天,我和章言礼在天台上分食完一整份盒饭。开心农场的麦子成熟,被面包作坊做成面包,章言礼进行售卖。我们既拥有面包,也拥有爱情。看不见的星星被阳光像珍珠一样串起来,在天空中进行规律的迁徙。
  晚上,我们到small bear酒吧,章言礼在台上唱跳,咪咪帮他伴奏,吉他手的位置有了新成员。邹乐乐第一次演唱会的Live,在酒吧里唯一的一台挂式电视机上,循环播放。
  咪咪逢人就介绍:“这是我们小熊以前的成员啦,他现在已经出道了,专辑都发了。你有没有微博?可以关注他一下,我们会免费送一杯特调哦。”
  然后猫会从咪咪的后台跑出来,到桌子上,胖得像招财猫一样,压住客人放在酒桌上的小费,示意我过去。
  “猫被你教坏了。”章言礼拎起猫的后脖颈,把猫和它的钱都塞我怀里,他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说,“今晚没有喝太多酒,值得表扬。”
  章言礼骑自行车,我坐在他后车座上,像在他身后一晃一晃的逗号。他左手垂下来,我左手牵上去,在他的手心里,画下一个圆圈。
  姥爷对我说过,要保佑一个人平安健康,可以在他的手心、眉心、胸口画圆。圆是圆满,这个人的生命就会平安圆满。
  我们几乎奔跑着往楼上走,章言礼跑在前面,我跑在中间,猫跑在最后。我喊他哥,章言礼就停下来,回过头,牵着我的手,问我要不要去坐电梯。
  “想要和你一起跑。”我说。
  章言礼弯腰,在我面前背对着我,单膝跪下:“上来,哥背你。”
  我蹲在他面前,额头碰着他的额头,鼻尖紧贴着他的鼻尖,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我可是要当你老公的人,怎么能让你背?”
  章言礼一愣,随即笑出来,他站起来就要打我。我快速地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喘气,心跳像擂鼓一样,在黑夜里鼓噪。
  邻居家的小孩被吵醒。大人起来哄小孩。不知道是谁家里饲养的小狗,在汪汪叫。章言礼对着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对门住户没有来得及丢掉的厨余垃圾,像标点符号一样依偎在大门口。
  这人间烟火气,终于在这个春天难得地拥抱了我和章言礼。
  章言礼用钥匙开门,我们拥抱着撞进玄关,吻得不可开交。章言礼压在我身上,手掌落在我的胯骨的位置,几分钟后,察觉到他的退意后,我又将他压在玄关上,狠狠地亲吻他。
  春天在用力地呼吸。
  接完吻,我们一块儿去洗澡。我帮章言礼用浴球打泡沫,顺便用手帮他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他像是一块会吸水的海绵,一躺到浴缸里,就立马变得懒洋洋。
  我问他有没有舒服一点,章言礼懒洋洋地嗯一声。他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们又开始接吻,他在我耳边说:“我们宝宝,好亲得很呐。”
  这个宝宝,不是章宝的宝。我开心地吻他,吻得更加卖力。
  我们稀里糊涂地纠缠在一起,在浴缸里,几乎就要做到最后,章言礼像是一条被圈养在小水池里的鱼,连一根手指都不肯动弹。
  我掐着他的脸颊,逼迫他抬起头。我低头吻他,他呼出一口气,说:“宝宝不亲了好不好?”
  “嗯,最后一次了宝宝。”我说。


第39章
  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章言礼的父亲章常找上门。章常又输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打算找章言礼替他还债。
  章常找上门时,陈年已经带着人在我家门口堵他。章常被陈年带过来的人跟狗一样打,章常在地上抱着脑袋打滚,问陈年是谁。
  章言礼接到陈年的电话,回到家,给章常上药。章常委屈地看着他,喊他言礼。陈年在章常对面,大马金刀地一坐,抽着香烟,对章言礼说:“你把这个人渣交给我。”
  章常往后躲:“言礼,你不能丢下爸爸。”
  章言礼瞪他一眼,随后对陈年说:“重新换个条件。”
  陈年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发展。由于受到宏观经济的影响,他的公司业绩并不景气,他缺钱缺人脉,这些章言礼都能给他。可陈年偏偏不要。
  “没得谈。”陈年说,“你护着他干什么?你这么些年都自己一个人过的。他养了你吗?显然没有。你何必把他当你爸。”
  章言礼用酒精给章常脸上的伤口消毒,章常疼得龇牙咧嘴。章言礼曾一度恨死这个男人了。可他却无法真的对这个男人下狠手。
  “你让我想想。”章言礼对陈年说。
  章常立马急了,他抱着章言礼,苦苦哀求:“儿啊,你别把爸爸丢给他。爸爸求你了。”
  章常胸口的吊牌露出来。章言礼摘下来。吊牌上写着一个地址:湖光街道31号。
  是海城精神病院。
  我回到家,章常已经被送走。猫在猫窝里,睡得很安稳。章言礼躺在沙发上,手臂垂下来,手掌握着一个银色吊牌,吊牌的链子很脏。
  “哥,要吃饭吗?”我问他,“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柠檬鸡爪。”
  “宝宝,今天给亲吗?”章言礼问我。
  我点头答应,走过去,正要开灯,却被章言礼制止。
  “今天不开灯。”他说。
  声音黏糊得好像多了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有寂寞,有难过,有更多更多的他不愿意对我开口说的东西。
  客厅向阳,迟暮时分,月光和日光在天空短暂地相吻,粗暴的吻湮没掉所有的彷徨。我脱掉了章言礼的衣服,他跨坐到我的大腿上,不安地磨着。
  “哥,你怎么了?”我问他。
  章言礼的臂弯圈住我,他像树袋熊一样不安。他的脆弱,正如他的眼泪一样,落在我的脖子上,像蜿蜒的河流,在我贫瘠的皮肤上开拓出一些生机盎然。
  “怎么哭了?”我问他。
  章言礼含住我的耳垂,技巧高明地捉弄着。他不肯说话,无论我如何询问他。我用力地推开他,将沙发旁边的阅读灯打开。
  章言礼的眼泪,就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像是破碎的河流。我亲吻他的眉心,连带着他的悲伤,一起吻过。
  墙壁上的挂钟在哒哒哒地跑过。
  章言礼推开我,去厨房倒水喝。我走到厨房去,从他身后,将他圈在怀里,下巴枕在他的左肩上:“我也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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