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皇的末日杂货铺 上(103)
可惜他没有更多的机会跟这些卫兵做交易，只能寄希望于“卫兵队长”可以多跑点地方，给他多开些地图。
因为专注于地图，唐羽安没留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
眼见他要摔跤，周起和老李头都及时出手抓住了他。
“专心点别走神！”老李头严厉地说道。
唐羽安连忙点头认错，这山路确实陡峭，他这一摔，可能就要滚下山去，还好被及时拉住了。
“走吧。”老李头缓和了神色，继续拄着树枝上坡。
唐羽安和周起跟在他身后，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终于在一小时之后，他们又来到了第二个哨岗。
说是哨岗，其实更多的是起到一个落脚点的作用，主要供巡逻的卫兵休息，其他来往巨峰镇的人也可以到这里落脚。
“以前的巨峰山没有现在这么安全，除非组队出行，否则大家都不敢外出。”
老李头又跟两个少年说起了巨峰镇的历史。
“后来在上代管理者的组织下，一步步往外清理，才有了现在的安全路线，沿途也留下了这些据点。”
比起第一个哨岗，他们现在到达的这个，氛围明显要轻松活跃一些。
这里建的房子都是矮脚木屋，一座座依山而建，大概有几十处的样子。
被人们踩出来的泥土路蜿蜒穿过这些木屋，路上有行人走动，大多行色匆忙，给并不算大的据点带来几分喧嚣的人气。
唐羽安从地图上的绿点估计，聚集在这里的至少有一两百人，已经算得上一个小型村落了。
“现在有不少人在慢慢搬出集镇，除了去巨峰山周边的地区，更多的还是留在上山沿途的这些据点。”
老李头继续说道，“定居在这些据点，一样需要缴纳保护费，不过因为没有卫兵维护秩序，所以大部分只是象征性地交一点而已。”
“比起住在集镇，负担要轻很多，当然……安全性也降低了。”
老李头停下脚步，看向某个角落。
唐羽安和周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概因为没有卫兵驻扎的关系，他们刚刚走进来没多久，竟然就目睹了一起抢劫。
而且被抢劫的，正是之前唐羽安他们在山上遇到的那对母子。
“哟，今天收获不错啊！”
一个满脸胡须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走到那对母子面前，直接就要抢夺她的篮筐。
那对母子自然是不肯的。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们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快松开，别逼我动手！”
“呸！你陈六早被卫队开除了，收什么保护费！”
女人也甚是泼辣，拼了命地护着自己好不容易采集来的食物，死都不肯松手，她儿子也一脸愤怒地在旁边帮忙。
叫陈六的男人听到她的话，似乎恼羞成怒了，直接喝骂道：“臭婊子，有胆儿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六你给我放手！”
女人到底没敢再拱火，但也不愿就这么舍弃自己和儿子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食物。
然而她的退缩，却换来了男人更残暴的对待。
陈六并没有对她动手，反而一抬脚，把旁边帮忙的小男孩一脚踹了开去。
男孩瘦瘦小小，看着也就六七岁，哪里经得住成年男性的这一脚？一下子就被踹翻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有些爬不起来了。
女人一看直接红了眼睛。
“陈六我跟你拼了！”
她松开了篮筐，张牙舞爪的，用双手的指甲直接往陈六的脸上挠。
陈六一时没有防备，被挠了两下疼得厉害，顿时气急败坏起来，“你个疯女人，你想找死是吗？”
他挥出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用力挥舞双手的女人就被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坏蛋！不准打我妈！”
捂着肚子重新爬起来的小男孩，看到母亲受伤，又笔直地朝陈六冲过去，像一头发怒的小狼崽子一样，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哎哟！你这个小畜生！松开！我让你松开！”
男人吃疼地甩手。
他的力气很大，却愣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小男孩甩脱。
直到最后又是猛踹一脚，才将小男孩踹翻在了地上，那些菌菇也从篮筐中洒落，掉了一地。
男人甩了几下被咬出血痕的手，抬脚又泄愤地踹了那个小男孩几下，才骂骂咧咧地蹲下去捡菌菇。
从始至终，附近目睹这一幕的人都只是看着。
没有人想过要出声解围，更没有人出手帮助这对母子，不是在冲突发生时就远远躲开，就是远远地看着情况进展。
当然，还有跟陈六相熟的人在看热闹。
尽管陈六被开除出了卫队，但在这个据点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小男孩被二次踹翻后就倒在了地上，没有再爬起来。
“小宝……小宝……”
被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作响的女人，看到这一幕，也再顾不上那些菌菇了，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孩子抱进怀里，一脸绝望地大哭起来。
唐羽安和周起看得很是生气。
早在小男孩被踹倒的时候，他们就想过去帮忙了，却被老李头死死地拦住。
“那个陈六是这据点的地头蛇，没看到周围都没人敢出头吗？他的同伙都在附近看着呢，我们要是出手，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据点了！”
老李头压低声音，用力将两个少年拉走。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们能管得了一次，难道次次都能管吗？”
老李头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要帮助别人，必须在保障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
如果为了帮助别人而把自己推入险境，那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尤其在废土上，帮助别人不一定会换来感激，有可能是农夫与蛇的反咬一口。
唐羽安捏紧了拳头。
老李头的话他并非不理解，也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如果把自己暴露了，很可能会惹来麻烦。
可是……他明明有能力的……
就在唐羽安陷入挣扎之中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周起，却忽然从随身仓库拿出了弹弓，塞到了唐羽安的手里。
唐羽安一怔，抬头看向他，“小起哥……”
周起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对老李头说道：“我们不出面，就躲在暗处给他一个教训可以吗？您应该知道怎样做可以不被察觉吧？”
老李头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他可以远远就察觉到躲藏在暗处的黑珍珠，更能在荒城中谋划狩猎巨蜥——虽然因为意外失败了，但这个据点里的人也不强的样子，所以他应该有这个能力的吧？
老李头看着周起，满脸的不赞成。
“李爷爷，我知道您不想让我们卷入麻烦，也理解您的好意，但是……”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周起低声说道，“我们需要锻炼的机会。”
如果一直回避冲突，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成长，在经历过昨晚的袭击后，周起已经明白自己有多么缺乏跟人类战斗和搏杀的经验。
他希望能够补足这块短板，而实战明显是获取经验最有效的途径。
听完他的解释，老李头也露出思索之色。
确实，被保护得太好的孩子，是永远也长不成顶天立地的大树的。
他望着一向沉稳内敛的周起，又看向满脸期待的唐羽安，最后，在那对母子绝望的哭声中，他还是点了头。
“行吧，跟我来。”
既然准备出手，行动就要快。
据点里虽然人多，但毕竟是在山上，不像平原那样一览无遗，想要找到隐蔽点还是很容易的。
最终，老李头在一处峭壁上找到了个好位置。
他们可以俯瞰到陈六和那对母子所在的角落，又有灌木丛遮挡，是个绝佳的射击地点。
“你们想给他个什么教训？就用这弹弓？”老李头皱着眉，觉得这样未免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