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漂亮也要被炮灰吗(303)
没一会儿,盛阮又听见脚步声折返回来。
“起来。”
屁股被人从后面轻轻踢了下,盛阮扭头过去看。
身后的男人抱着一大叠各式的纸壳子,上头还堆着几件衣服。
盛阮视线越过他朝外看,果然,其他几个绑匪身上的外衣已经不见了,上身都只穿着短袖,搓着胳膊朝他这边看,即便是遮住了半张脸,盛阮也能感觉得到那几人的八卦和怨念。
——兄弟,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实诚。
——纯路人,请问这是主包和这男的是什么关系呀,应该不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吧。
——这绑匪大哥看久了也是眉清目秀身材魁梧,勉强可以一起收了
——楼上你真的是饿了什么都吃。
盛阮迟疑地坐起来:“这……不太好吧。”
男人将怀里的纸壳连同衣服一起扔下来,挑眉问他:“你睡不睡?”
“要睡的。”盛阮默默起身站到一边去腾出位置。
男人没再多说话,蹲下身去,利落地将纸壳压平铺了几层,又垫上衣服,在墙角做了一个简易版的小床。
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又修了一番,才起身退开了两步,转身看向盛阮:“这下可以了吧,豌豆公主。”
这床看起来还是粗糙得很,但盛阮也不敢表现出来嫌弃,他很快躺到小床上,又缩进男人一开始给他的外套里:“可以了。”
材料有限,这床虽然也就那样,但比地上确实舒服多了。
“水也喝了,床也做了,你最好别叽歪了。”男人居高临下站在盛阮边上,两指从腰间的短刀上拂过,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盛阮往外套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猫似的圆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没说话,挑了挑下巴,示意他继续。
盛阮说:“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绑匪的名字能告诉你吗?”
盛阮有点失望。翻了个身又面向墙壁去:“好吧,周哥。”
男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
“手机是从园区一处水池里捞出来的,已经开不了机了。”
“这块工作证也是在那栋废弃大楼一处破口找到的,之前你们刷卡进出就是用的这张卡。”
盛嘉衡手指叩击着桌面,他一夜没有睡,眉眼间露出些疲色。
桌面上摆着一部手机,旁边一张工作证,证件上印着陆昶的脸和名字,正是之前挂在盛阮脖子上那张。
谢栩拿起证件,看着上面眉目冷峻的黑发男人,微微皱起眉:“这人……有点眼熟。”
他确信自己应该见过这人,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将这张脸和记忆中的画面画上等号。
简熠说:“这人是阮阮的朋友。”
他想起来之前盛阮曾承认过的,谢栩知道陆昶的存在,便只提了一句,也没多说。
“钱都准备好了,已经按他们的要求,分成了三份。”
桌下放着一只大容量的旅行箱。
“他们要求先将其中两份放到指定地点,他们拿到钱之后,会在原地留下一份线索,两份线索合在一起,就是最终的交易地点。”
“收到对方的消息之后,那两箱钱,我已经找人送到指定地点了。”
盛嘉衡低头看了下手表:“应该快回来了。”
谢栩皱起眉:“不怕他们卷款跑了?”
盛嘉衡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叉合在身前,淡淡地说:“跑不了。”
谢栩见他眼神镇定,心里虽然还不能完全放心,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盛嘉衡毕竟年长他们许多,这么些年也不是虚度的,即便他很不想承认,但也知道,这人自有他的人脉和管道。
盛嘉衡的人果然很靠谱,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便带着两封信回来了。
两封信被拆开并齐摆在桌上。
除了线索之外,两个信封里还另外放有两件物品。
一小缕被野草束起的短发,并非盛阮戴着的黑长假发,而是他本人的偏栗棕色的头发。
一片脏污褶皱的浅绿衣料,像是被硬扯下来的,边缘卷曲抽线,断口并不平。
还有一部手机。
“小燕山西南。”
谢栩将那缕短发捧到手中攥紧,手背上青筋绷起,声音里止不住的担忧:“小燕山很荒僻,地形复杂,面积又大,旅游都还没怎么开发起来,上下山很多路段都只能步行。”
“万一对方发难,那对我们很不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今天早上我和对方通话时,要求确认阮阮的状况,对方同意了。”
“他怎么样?”谢栩和简熠眼神一起亮了几分。
盛嘉衡声音沉了下去:“阮阮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他发烧了,以他的身体状况,需要尽快得到治疗。”
谢栩拳头无意识地攥紧,完全坐不住了:“那不能等了。”
盛嘉衡看向简熠:“他们要求,由你带着手机和最后一箱钱进山,去换阮阮回来。”
简熠垂眸:“好。”
盛嘉衡站起身来,将手机递给简熠:“走吧,我送你过去。”
谢栩对这样的安排不太满意,他皱起眉:“我现在待不住,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那你送他过去吧,我留下来应急。”盛嘉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他将车钥匙抛给谢栩,语气平和地交代,“按对方要求来,不要做多余的事。”
谢栩眼神算不上沉静,语气却很认真:“你太小看我了,嘉衡哥,我不会拿阮阮的安全去赌。”
……
山路不太好走,盛阮在车上摇摇晃晃,他头晕得厉害,有点想吐。
男人低头看着靠在他身边,面色苍白,眼皮无力地耷拉着的人,一条手臂将人锢紧,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盛阮说话也有气无力:“还是难受。”
“开慢点,稳一点。”男人声音发沉,冲着前排驾驶座吩咐。
司机声音为难:“周哥,已经很慢了,这都嫌颠,等会儿换摩托不是更受不了。”
他虽然吐槽着,但看见后视镜里小美人神色恹恹虚弱苍白的样子,还是将车速又放慢了些。
“不是吃过退烧药了吗,怎么还没起效果?”
男人手心贴住盛阮额头,温度已经没有清早刚发现时那么烫了,但他见盛阮状态还是很差,心头也不禁焦躁起来。
早上他喊着缩成一团的盛阮起床时,连叫了几声都没动静,才发现人几乎已经烧晕过去了。
强喂了退烧药进去,又用凉水物降温了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
“你也太娇气了。”男人看着他削尖的下巴,腰细得他一手几乎能掐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回去多吃点饭,把身体养好点。”
“你们绑匪还管这些啊。”盛阮挤出一点笑,“不如你早点金盆洗手从良算了,我收了你来当保镖。”
男人不说话了,他想起清早见到这人烧晕过去的模样时,心头没由来生出的慌乱几乎令他心脏停顿手脚发麻甚至不能呼吸,直到确认这人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时,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
盛阮原也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并不指望对方当真。
大概是退烧药终于起了作用,他身上的不适感正在逐渐消退。
他无聊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才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
盛阮看见那里还停了几辆车,等他们汇合之后,那几辆车里才钻出来几个人来,都蒙着半张脸,站在车门边等着什么。
男人将他留在车上,自己下车去同那几人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几分钟后,又折返回来。
他将盛阮从后排拉出来。
盛阮脚下发虚,几乎站不稳,男人单手揽着他的腰,借力让他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