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漂亮也要被炮灰吗(271)

　　等他们经过之后，卡宴的车窗缓缓降下。
　　陆昶从后视镜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困惑又震惊。
　　这张脸……
　　他狠狠闭上眼睛，竟觉得这个男孩的脸和他脑海中那张昳丽的面容交叠在一起，就连背影是那样相似，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恍了神。
　　“真是想她想昏了头。”
　　连是男是女都要看岔了。
　　陆昶揉揉眉心，将心底的惊浪压平。
　　小骗子。
　　陆昶升起车窗，靠在椅背上养神。
　　迟早会抓住你。
　　——？？？这还不冲上去把人抓住狠狠制裁？
　　——啊啊啊啊居然没认出来，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
　　——没认出来才合吧，就隔着玻璃看一眼，性别都对不上。
　　——这哥居然蹲到家门口来了，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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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阮双手拉着简熠的衣角，白衬衣在风中被吹出轻快的响声，盛阮迎面吹来的微风带着点海水的咸湿气味，他回想起从前的事，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我跟你说过没，小时候谢栩非要骑车载我，结果给我摔个够呛，我现在都快忘了当时摔得疼不疼了，只记得谢栩被被谢叔叔拎着棍子揍。”
　　“后面我就再没坐过自行车了，直到上次你要载我。”
　　简熠安静听他说着，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脑海中彷佛有什么东西雪片一般闪过，他察觉到异常想要捕捉时，那东西却又倏忽便消失无踪了，简熠神思一乱，车子拐弯时险些倾斜，但他立即便稳住了。
　　盛阮身体一歪，下意识扶着简熠的腰稳住了身体：“怎么了，这车子不好骑吗？”
　　简熠加快了速度，同时说：“嗯，你搂着我的腰，会稳一点。”
　　“噢噢好。”
　　盛阮不疑有他，赶紧圈住了简熠的腰，生怕被甩飞出去。
　　简熠又问他：“你被摔出阴影，那你上次为什么没拒绝我。”
　　盛阮犹豫了一下，说：“你也是哥哥嘛，我当时也想和你关系近一点的。”
　　简熠不知信了没有，盛阮似乎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
　　碧蓝的海水映着橘金色落日和云霞。
　　简熠停下车子，盛阮便立即从后座跳下来，三两下踢掉了鞋子，赤着脚轻快地踩在细软的沙滩上。
　　海风吹动他衣裳，勒出一截漂亮的腰线，简熠目光落在盛阮背影上，微微眯起了眼睛，弯腰提起他的鞋子跟上去平行在盛阮身侧。
　　两人在沙滩上散着步，盛阮玩心上来，蹦蹦跳跳到处捡了几个小贝壳。
　　简熠一手拎着盛阮的鞋子，另一只手分出来帮忙拿了几枚贝壳，他侧身看着身边这张因为运动泛出红晕的漂亮面孔。
　　海风吹拂而过，盛阮耳畔的碎发轻轻扫过脸颊，简熠心头彷佛也被发尾尖扫了一遭，蓦地一痒，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喜欢谢栩，就因为他和你青梅竹马？”
　　盛阮面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翘起的唇角逐渐落下，他偏头想了一下，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很好啊，我已经习惯他在我身边了，有他在我会很安心，和他在一起我也很快乐。”
　　“这算什么喜欢，你那么依赖你哥，你和你哥在一起不安心、不开心吗？”简熠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你是怎么判断出你不喜欢他的？”
　　盛阮揉捏着掌心里几枚小贝壳，想了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各方面都很合得来，他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很认真地想如果余生要选一个伴侣一起过一辈子我会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当时谢栩就站在我对面，我一抬眼就看见了他，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只映出我的样子，当时我的心跳就突然变得很快，我想着那个问题，如果那个人是谢栩的话，我是可以接受并且很开心的，这还不算喜欢吗？”
　　盛阮回忆的时候神情专注柔软，简熠看着他，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动了上来，甜蜜交织着酸涩感，割裂却并不太违和，他皱着眉将这股异常的情绪压下去。
　　“这算喜欢吗？”简熠面色不善，话里也带着刺，“依恋型人格障碍你听说过吗？”
　　盛阮抬眼看他，懵懂地摇摇头。
　　“从小你身边的人对你过度保护，导致你缺乏自主性，习惯于依赖他们。”
　　简熠被那思绪弄得心烦，说话也不再委婉：“你会同意和谢栩在一起，难道就没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拒绝之后就连朋友都做不成？”
　　简熠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轻缓下了判词：“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害怕失去他，你从小活在他们以爱为名给你打造的金笼子里，你完全不想踏出你现在的舒适圈，所以你无法拒绝他，你也根本不擅长拒绝。”
　　盛阮骤然睁大了眼睛，嗓子有些抖，想也不想便否定了：“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谢栩？你不要扭曲我们之间的感情。”
　　简熠呵笑一声，继续问他：“那要是盛嘉衡给你表白，你会答应他吗？”
　　盛阮双手收紧，贝壳在他掌心硌得生疼：“当然不会，哥哥就是哥哥呀，哥哥怎么可能成为伴侣。”
　　他再一次重复说：“再说，哥哥对我没有这些想法。”
　　“好，假设他有呢，如果他想要你，你会同意吗？”简熠目光如炬，锐利地锁定在他脸上：“他不是你亲哥，你就算是选他，也不算乱伦。”
　　盛阮被他说得心乱如麻，直觉他说的是歪，却下意识忍不住顺着简熠的思路往下想，身体一瞬间抖得厉害。
　　还未想到深处就又开始退缩了，全身的细胞都在拒绝和简熠继续交流这个问题。
　　但简熠偏不给他退缩的机会，他掐住盛阮的下巴强行让对方和他对视：“你不敢往这方面想，也是因为你已经习惯性依恋你周围的这些人，他们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你保护在里面，你害怕你身边的格局有变化。”
　　盛阮嘴唇动了动，面色发白，眼睫颤抖着垂下脸去，他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简熠不为所动，继续说：“所以你在我刚回盛家的时候排斥我，你不想因为我的到来改变这一切，是不是？”
　　“别说了。”
　　盛阮声音带着祈求，眼睫猛然颤了一下，瞳孔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旋即化作泪珠落了下来。
　　像是被一双大手不容抗拒地一层一层剥开他的心脏，再去一点一点戳弄着他自己都未曾深思过的某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偏偏始作俑者还强势地掐着他的下巴，一双冷冽的眼睛极富侵略性地盯着他的脸，让盛阮避也避不开，所有的慌乱无所遁形。
　　“你哭得好漂亮。”
　　“你听，你现在的心跳也很快，”简熠垂下头，吻去盛阮眼睫上的泪珠子，问他：“你喜欢我吗？”
　　——？？我居然觉得他说的有道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你就是馋我们阮宝了
　　——这不得把阮宝绕晕，简熠你挖墙脚动作好快。
　　“……疯子。”盛阮使劲推了他一把，挣脱了禁锢，他感觉到下巴上火辣辣地疼，不想再和简熠纠缠，于是扭头就走：“我不想和你说了，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
　　他只敢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这人果然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简熠慢悠悠骑上车子追上他：“你看，你又开始回避了，这也是症状之一。”
　　盛阮身体抖了一下，睫毛被泪水濡湿成簇，似又有水珠要落下，他捂起耳朵不会简熠。
　　看着惨兮兮的，又可爱极了。
　　简熠看着他红红的眼尾和鼻尖，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脑海里想的却是这双眼睛哭泣的时候美得像水洗的琉璃，清纯漂亮到不像话。时常会让他有种想欺负这双眼睛的主人、最好是让他哭得再更厉害些的阴暗念头。
　　简熠骑着车子不紧不慢追在盛阮身边，目光毫不遮掩地黏在他身上，盛阮察觉到他的视线，眼尾的红晕都要蔓延到耳根上，他想制止这道视线，却又因为还在气恼中不想和这人说话，便扭头过去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