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96)
霍景盛站着看了会儿,轻声问:“这是织什么?”
乔宴没看霍景盛,耳朵渐渐爬上一缕嫣红:“毛衣。”
“织给宝宝?”霍景盛问。
乔宴神神秘秘道:“保密。”
霍景盛沉默片刻,声音更轻:“给我的?”
乔宴嗫嚅道:“…没,没有主人…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吧!”
霍景盛就蹭过去,坐在乔宴身边看着他织:“那就给我吧!”
王姨在一旁无声偷笑。
空气一时寂静,只有花香留恋。
乔宴差点没忍住又要问霍景盛:“哥哥收下的话…会穿吗?”
但他还是不敢。
他织的毛衣又不值钱。
而且…如果宝宝以后有了新妈妈。新妈妈也不允许他穿吧!
那…等织好以后——
要求霍景盛必须穿上它,哪怕只穿上一个冬天、只穿一天…
可以吗?!
乔宴的思绪被一阵电话铃音打断。
霍景盛起身,走到门外站定。
他扶着门框,远远地看着乔宴,接通电话。
霍平澜:“宴宴住院了?”
“霍景盛!”
“你把你爸当日本人防吗?”
“你妈回来你不告诉我,你老婆住院你也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开车冲出去找我儿媳!谁也拦不住!”
“王振野的手下就是一群狗!我给他们工资,不听我的,尽听你的,跟我反客为主,我不要面子的吗?”
霍景盛皱眉淡声道:“你试试。”
霍平澜怂了:“就放我出去一个下午行吗?”
“不行。”
霍景盛挂断霍平澜的电话,刚走到乔宴旁边,又来了一个电话。
霍景盛低头一看。
许舒和。
他捏了捏眉心,朝乔宴递了一个抱歉的神色。
又走到门框。
许舒和:“听说小宴住院了。”
“嗯。”
许舒和:“我现在申请航道。”
“应该明天就能批下。”
霍景盛语气平静:“我们月会时间未至。”
许舒和:“谁找你提前开月会。”
“我只是来看我的朋友。”
“小宴是我的朋友。”
许舒和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她咬着雪茄,低着头笑了一下。
没等到霍景盛的回复,以为霍景盛已经挂了电话。
就在她也要挂电话的时候。
听到霍景盛道:“你交友还挺广泛。”
许舒和眼睛透过靶场的靶子望向很遥远的地方。
心里想,霍景盛上一次同她打趣是什么时候。
大概…好多年前了吧。
许舒和打完电话,眯起眼睛朝着五十米外的靶子打了个十环。
子弹正中靶心。
跟隔壁的尼克斯打出了同样的成绩。
暮色四合,天光昏暗。
十环比白天更加难打。
但两人打十环,就像点烟那么简单。
许舒和吹枪口:“又平。”
尼克斯道:“是我钝了。”
许舒和道:“我明后天提前去趟华国。”
“上次照片上那孩子住院了。”
尼克斯给左轮装子弹“住院?”
“他怎么了。”
“先天心脏病。”
尼克斯恍惚了一下,叹道:“小可怜儿。”
她想起自己的孩子,也有先天心脏病。
是怀孕时期通用彩超视见的,但具体的…她还尚未弄清楚。
尼克斯道:“祝那孩子手术成功吧。”
许舒和道:“怎么样。”
“上次我的建议,你考虑好了么?”
空气静默了大概十秒。
尼克斯道:“听从你的意见。”
“我不能一辈子活在害怕里。”
“因为害怕坏的消息…而错过他千万分之一的生的可能。我都罪不可恕!”
尼克斯转身,回到家连夜收拾自己已经整合的所有线索。
以及…她到处发布过千遍万遍、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孩子的所有资料。
把它们装入背包后,跪在月夜下祈祷。
——和平年代,她已是自由之身,她已有钱、有权,有了保护孩子的能力,现在的她愿意奉献一切。
只为孩子,只给孩子,只愿她的孩子余生安好!
明月高悬,风声呼啸。
把她的心声吹散,散进广袤的天地间,散尽遥远的云烟和风雪里。
第二天的时候,建京的雪小了一点。
但阳台上的“标本花”们,仍然被打落了大半。
趁着乔宴还没睡醒。
小货车来扫走了残花,换上了新鲜的一批。
看上去竟和没换之前一模一样。任谁也看不出那锦簇的花团颓败过、凋残过。
乔宴像是真的迷上了织毛衣。
王姨闲暇的时候,他就依着王姨织,王姨忙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自己织。
霍景盛每次按时按点来喂水、带他活动时,乔宴总是皱着小脸抗议。
“哥哥…”他仰起那张瓷白的小脸,睫毛扑闪扑闪的,声音又软又糯:“下次该喝水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突然叫我呀~”
“嗯?”
乔宴立即得寸进尺地抱住霍景盛的手臂,像只撒娇的猫儿似的轻轻摇晃:“你可以直接喂到我嘴里嘛~你一叫我,我的针脚就打岔啦~”
话音未落,霍景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半晌才哑着嗓子应道:“…好。”
“下次不叫你。”
正在这时,霍景盛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霍景盛低头看了一眼,起身揉了揉乔宴的脑袋:“你许伯母来了,我去接她。只离开五分钟。”
霍景盛点了点乔宴手腕上的监测手表:“有状况直接点按钮呼叫。”
“不要等我。记住了么?”
乔宴乖巧点头:“记住了!”
霍景盛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许舒和正站在楼下的栅栏外。
在她身侧,还站着一个干练的女士。
这位女士是母亲的密友,霍景盛当然也认识,不熟悉罢了。
霍景盛拉开栅栏,让两人进来。
两人看着满阁楼的花,又看看自己怀里的:“看来这儿最不缺的就是鲜花。”
霍景盛把两人的花束接过来,言简意赅:“上楼。”
两位女士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走到大门时,尼克斯抱歉道:“本不适合叨扰。”
“但我实在寻人心切。”
“只得同你母亲一起来找你。”
霍景盛顿住脚:“找我?”
尼克斯简单说明来历。
并把怀里的一沓资料双手捧给霍景盛:“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我的儿子。”
“苦无头绪。”
“霍先生,你母亲说你在华国人脉广,兴许有些办法。”
霍景盛只不过随意一瞥。
浑身突然紧绷起来。
白纸黑字上密密麻麻,有无数字眼。
但霍景盛偏偏看到了最不起眼,却让人如遭雷击的几段——
边境。
小村。
十八年前。
第66章 拉勾
霍景盛像被什么吸住了魂魄, 愣愣地钉在原地。
他逐字逐句地咀嚼着纸上的文字,眉间的沟壑越陷越深。
尼克斯十分紧张,以为霍景盛只是看得认真。
许舒和却微微挑眉, 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把他送人那天,有想过今天吗。”霍景盛突然冷笑,声音低哑。
尼克斯没想到密友的儿子竟然这么直接、这么不客气。
最深的伤疤被当场无情地撕破, 尼克斯气息紊乱:“那时…战争…我来不及多想…也许想过,也许没有…但为了让他活下去,送走他已经是我做得出的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