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女装大佬后压倒直男主角(149)
见沈榭舟连睫毛上都沾染得湿淋淋的,反射着亮晶晶的波光,他更加开心地笑起来。
很幼稚。但也很纯粹。
虞煜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单纯的开心时刻了。
苦涩太久的人,有时尝到一点点糖,便会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超越数倍的甜。
把自己内心里,那些扎根许久见不得光的私密话一口气说出来以后,他现在像是看破红尘的僧人,突然间大彻大悟,对什么都看得开了。
或许也不对。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会对这个红尘还心有牵挂,谈何看破。
虞煜把他迄今为止来所经历的一切,详详细细告诉了沈榭舟。
关于他的任务,他的变化,那些沈榭舟不记得却感到熟悉的一切。
“所以在之前,你已经做出过一次决绝的选择?”蓝色眼珠的鲛人双臂交叉伏在岸边,仰起脸和岸上的虞煜对话。
“以后不会了。”虞煜举起代表投降的旗帜,“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
“不是我一个人。”沈榭舟强调,“我们共同的决定。”
虞煜低头,视线触及到锁骨上的咬痕:“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满意的回应,沈榭舟才轻哼一声,尾巴在水里左右摆来拨去,招摇如水草。
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晓隐藏在美丽下的恐怖力量,被锁上就难以挣脱。
在水里,鲛人族通常被视为绝对的统治霸主。
然而鲛人族内部,其实还分有不同的种类,虞煜一直很好奇被沈榭舟遮遮掩掩的原身到底长什么样。
尖尖的牙印,难道是鲨鱼?
“——所以,你要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虞煜状似不经意地随口询问,好吧,他承认,其实他挺在意的。
“你没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么?”深海鲛人挑起锋锐英挺的长眉,“鲛人王族生来拥有一个秘密。”
“这一生中,只有痛彻心扉过后,真心落下的第一滴眼泪,会化为一颗珍珠。”
鲛人一族皆有泣泪成珠的习性。
金珠,银珠,玉珠,翡翠珠……千奇百怪,而又价值连城,无怪乎鲛人在母星毁灭以前,在外地位尊贵而极其少见。
而具有王族资质的深海霸主们则不同,他们一生中只会拥有一颗泪水化作的珠子。
留在自己体内,他们的精神力会更加强大,生命力也会愈加悠长,彻底奠定一片领海的统治权。
而送给别人,这颗美丽的红色珍珠就有了新的名字。
——是为“同命”。
第108章
“代价是什么?”
虞煜第一反应, 不是查看伤口,也非庆幸自己能够活得更加长久。
他急切地起身靠近沈榭舟,攥住鲛人光滑的肩膀, 试图查看他身上是否有留下后遗症的痕迹。
没注意脚下的他,结果踩到湿滑岸泥。
上半身在惯性拉扯下,骤然前倾, 一头栽进饱满明显,仿佛水弹般的挺拔胸膛。
“……”
侧脸压在尚且未曾消肿的半边软红,虞煜脑子嗡嗡的,反射性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干巴巴说完这句话, 听到从胸口传来的闷闷震动,抬起头, 虞煜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
奇怪。
虞煜闪电般松开扶住沈榭舟肩窝的两手, 从膝盖触地的跪坐姿势,赶紧嗖地站起身。
“我很情愿你是有意如此。”
卷动着长长的尾鳍, 鲛人侧脸微扬,大大方方舒展开流线型的肢体,向后倒去。
他在清澈见底的寒潭中, 炫技般转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姿态骄矜而迷人。
从“居高临下”的视角。
虞煜能清晰觑见水面以下, 渐变色鳞片缀绕的修窄腰肢扭转发力时,每一次细微的肌肉跃动。
以及,拱起又展开, 宛如蝶翼般精致流畅的脊背。
“……”
他再度陷入可疑的沉默。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地下湖。
“好了, 不逗你了。”
沈榭舟忍着笑意, 重新浮上水面。
他不是第一天才知晓恋人脸皮薄, 床上、床下完全两幅面孔。
纵使如此,在如何逗弄虞煜破功这个问题上,他仍乐此不疲谋划着无数小花招,见缝插针使出。
当然。
关于这件事,沈榭舟自然不肯承认自己那些不可言说的坏心眼。他更愿意将之称为保持新鲜感的妙招,亦或是恋人间你情我愿的默认情趣。
而铁一般坚i挺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美色当前,虞煜宁死不屈,保持清醒,没被沈榭舟有意插诨打科轻易忽悠过去。
“后遗症嘛……”面对虞煜的逼问,沈榭舟狡猾地眨了眨眼,卖个关子,“等出现你就知道了。”
世事多么奇妙。
曾记得,当初闻名帝国的监狱长阁下,也曾是一朵被人默认性i冷淡的“高岭之花”。
而现在,这个直白而热烈的骚包男人,完完全全为他绽开原本紧紧咬合的层叠花瓣。
慵懒地,从内到外泌出一股熟透了的馥郁芬芳。
“别担心。”
“不会很漫长,也没有生命危险。”
沈榭舟:“能有幸与鲛人王族共享生命力的人,寿命起码是常人数倍。即便你身负秘法反噬,也足以保证阿煜你平平安安活到正常人类的岁数。”
“说起来还要感谢上辈子,唯一令我哭过的那一次……”
听着听着,虞煜蹲下身,环住膝盖。
他神色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低落,连眉宇线条都严肃得吓人。
事情压根不像沈榭舟说得那般轻描淡写。他付出了的,不仅是减少的寿命,缩短的时间,削弱的生命力。
还有,上辈子,虞煜死后令他痛苦欲绝的那一段时光。
“再露出那副‘都是我的错’的表情,我就咬死你。”
突然住嘴。
沈榭舟凑近虞煜,恶狠狠咬了一口殷红唇瓣。湿润指尖缭绕水汽,在虞煜锁骨处指指点点,间或摩挲着泛红印记。
“嘶——”
倒吸一口冷气,虞煜瞬间从个人思绪抽离,咧咧嘴。
小心翼翼摸了摸传来刺痛的唇角,发觉指腹染上一点猩红,他转而问沈榭舟:“所以你原身到底是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尾迅捷逃开的飞溅水花。
……
虞煜很快将知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说,谢……陛下让我去会见抵达王都的贵族?”停下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的笔,面对弹出光屏,他静默一瞬。
“不,这次来的是军方内部的平民派。”
老胡解释:“这些人对贵族挑起的权力掣肘、争夺抢功等一系列行为怨言已久。他们此番前来,为的是争取皇室支持,赢得大义,好名正言顺对插手到边防军里的蛀虫下手。”
“请放心,军队里安插有不少陛下的心腹。”
“这次只是走个过场给其他人看,好叫外人明白陛下并不如外界所言那边,权利旁落至我一人之手。”
原来如此。
不仅是混血奴隶痛恨贵族的欺辱压迫,人类平民中也对几乎被堵死的固化阶层心存憎恶。
老皇帝青年时还算开明。能听取臣属进谏,又足够狠辣,干出了不少改革举措。
好坏一半一半,终究也算一股涤清陈腐旧习的新风。
中年以后。他逐渐故步自封,信重大贵族,凡事放权。
以至于贵族们滋生出超乎常规的勃勃野心,潜移默化间慢慢将实权捞到长老院手里。
一个类似智囊团的虚设监督机构,变成实际意义上的最高行政单位。
到了谢景掌权的时代。
一登基便杀得反抗者人头滚滚,灭门抄家着不知凡几,有力震撼贵族野心的同时,也在悄无声息间把权力重新归拢至皇室掌心。